【貂锟】一物降一物 下
啊仓促爆字数
（起点设定太远，差点写成金/主文）
【下】
钱锟怎么也想不到金道英会在晚上十一点打电话给他。
举着黑屏的手机站在火前犯难。
“发什么呆啊菜要糊了！”在厨房帮忙的钱爸抢过铁勺抢救锅里差点糊了的小炒肉，一巴掌下去拍的钱锟向后退了一步。
“爸，我有事出去一趟。”直觉告诉钱锟他必须去。
“现在最忙的时候你……喂臭小子！！！”
打车到酒店的时候，金道英瘫在大厅沙发上，手肘支着头微微睁开眼，说话口齿清晰的很却满身酒气，“……来了？”
旁边的服务生警惕的看了一眼衣着随意的钱锟，想拦住他。
钱锟却机灵绕过他，蹲在金道英面前，“金先生，你醉了？”
缓缓弯下腰，金道英抬起钱锟的下巴，逼圌迫着仰视他，“嗯，醉了……送我回去。”
然后就晕过去了，钱锟慌忙扶住突然沉重砸在肩上的人，心里也慌乱起来。
你为什么要我来？
我为什么就来了？
“……你倒挺乖的。”金道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，在后座上幽幽开口。
菜鸟司机钱锟吓得差点滑行出线，“金先生……”
“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过来吗？”
摇摇头。
“我好累啊……今天的酒会和往常一样无聊透顶，所有的人都不可以相信，只想着灌醉我从我嘴里套出关于钱的事情……多可怕的事情……”他喝醉了话倒不再是两三个字往外蹦，不舒服地换了个姿势，开始扯领带，解开的扣子露出嶙峋的锁骨和喉结。
“我还挺想有一个朋友可以相信的……你欠我一个约定……”
钱锟沉默跟着导航开进高档小区，金道英应该是搬出来一个人住的，冷淡的黑白装修非常符合他的个性。
他好像醒了一点，硬拽着钱锟不许走，看起来高瘦的人还是力气不小。
“陪我聊聊天吧？”
“我要……回去了……”他的手机已经被打的快要没电了，还是一遍遍固执地按灭。
金道英瘫在沙发上，手臂自然舒展开，一双长圌腿交叉搭到大理石茶几上。他整个人就像这个毫无人气的房间里的一个人偶。精致而冰冷。
“我约你明天好不好？”
“啊……”
醉酒后反应迟缓，微微闭上眼在月光下都是慢动作，他颔首，“好……开车回去注意安全……”
钱锟向他稍微弯腰致歉，然后转身就走。大男生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，再仔细也逃脱不了沾染的热闹人烟味。走路的时候习惯肩膀微微低垂，跑起来的时候不管不顾头发飞多高。
思考着昨晚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约定来着？熬夜的思绪模糊记忆力低下，他拍拍脑袋然后决定放弃，转身先准备去菜场。出家门的时候却看到金道英走过来，吓得条件反射躲到单元楼的门后。
这里是个老旧的小区，绿化倒是不吝啬的葱茏，户型周正就是外观有点老，砖石被路过的小型车辆碾压过破碎较多，连续几天放晴大太阳，有点尘土飞扬的。
难为他衬衫休闲裤还走成时装周的感觉。
“看到你了，出来。”
钱锟向前就看见自己的小电动圌车后视镜正好出卖了自己。委屈兮兮地走出来，“金先生……”
金道英带他去了……商场？
“你的履历我看过，在大学期间的社团活动很积极，怎么毕业就没去找其他工作呢？”
鼓鼓嘴突然想起来有钱就是为所欲为，“……因为要求都好高……”
“没看出来，你还挺容易放弃的？”
金道英看起来不是给自己挑衣服，至少这些带着卡通图案的卫衣和T恤都挺可爱的，但是肯定不是他的风格。
“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？”导购员带着职业微笑过来。
“给他挑两身休闲的。”金道英放弃了，扬起下巴指向钱锟。
目瞪狗呆，什么情况？“金先生……”
“昨天耽误你的事了吧？”
导购员迅速搭好两套，笑容和蔼的把钱锟半推半送进了试衣间。
钱锟穿着粉色卫衣和蓝色牛仔裤，他肤色本来就白，粉嫩嫩的像中学生。扎着手满身别扭。
金道英点头挥挥手，示意他又进去换第二套。
钱锟越想越不对劲，明明是他要补偿金道英失去女朋友这件事的，怎么变成了他接受金道英的礼物了？
缓慢扣着衬衫，却听到了外间熟悉的声音。“欧巴？！”
“嗯，你怎么来这里？”
“啊这是我哥哥，哥，这是我的直系学长金道英。”
“你好。”
……
救命，这什么尴尬的现场，而且外面的人真的不会打起来吗？
钱锟又不想出去，又怕金道英被前女友的哥哥揍一顿，毕竟他那个瘦高的身材看上去打架不占优势。
磨磨蹭蹭开了门。
靠！
钱锟傻兮兮撞到了头，痛的蹲下去，吸引的在场的人都看过去。
“啊你是……”那位小女友还记得钱锟，有点惊讶。
妹纸你听我说……
“和我一起来的。”金道英轻飘飘开口，插着裤兜把钱锟拉起来打量两下，“可以，这两套包起来。”
喂妹纸你眼光单纯点！
“啊，原来学长……哦哦我没有其他意思，很好很好……”
妹纸你笑什么？再笑年纪轻轻要出皱纹的哦！
被金道英拖走的时候，那位小姐姐还和回头试图解释的钱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。
难以理解，“金先生你怎么……”
“你还真是在盲目多管闲事……”金道英说了半截又进了一家店，向迎过来的导购员指指钱锟，“稍微正式的衣服给他找两套。”
“金先生，你到底什么意思？”都买好了坐下来歇脚的时候，钱锟看金道英抽便携酒精湿巾给桌面消毒，皱着眉头不解。
“首先，我单方面把你当朋友了，其次，我想给你试一份助理工作，也算提前收买人心。”
“哈？”
“抱歉先斩后奏了，现在我的助理辞职了，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跟我去下周的出国会议，我看你以前做过会议助理工作……”
“金先生怎么就相信我？”
“我还不会觉得你这种笨蛋一根筋，能多有心机。”
金道英的毒舌哟，钱锟憋的默默吸奶茶，这种又像被夸又像被diss的复杂感。
“你甘愿现在就被局限在那个角落里过一辈子，我也没意见。但年纪大一点的人劝你，多看看世界吧。”
珍珠呛到了喉咙，钱锟咳了一阵，两颊泛红，“我……”
“明天晚上之前给我答复。”金道英在掏出手机敲打，几秒钟后钱锟的手机就传来陌生短信。“手机号发信息，不要直接打电话。”
钱锟回家的路上踢了好久的石子，父亲在忙忙碌碌地准备出摊准备。他天天在做这些，从小就在店里帮忙，长大了也负责过，说实话不是什么轻松有趣的工作。
但就像金道英说的，他是不是比想象中还不软弱？他是不是应该乘着年轻多试试？
“你应该这样。”钱爸爸默默拍着袖子听完给出了意外的答复。“如果有更好的机会，就多试试。”
“爸……”
“放心，老爸还能再撑几年！”
其实钱锟比想象中会把握机会，幸好他毕业不久也没有锈了他的脑子。
至少以新手标准来说。
“勉强能看得过去。”金道英顺手把他歪掉的领带摆正。
钱锟堂皇地倒退一步，他总是能想到那个小姐姐最后看他的眼神，神秘的兴奋光芒。
金道英发笑，“你躲什么？”
疯狂摇头，“啊我去整理录音文档！”
手机响起来的声音惊了金道英额角发抽，难得暴躁起来，“都说不要打电话！”
“你除了洁癖，其他毛病还不少啊……”心理治疗师闲闲地不在意，“我听说你终于交到朋友了？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我可知道他干什么的？你居然心理没有抵触？”
“听说你还带人去买衣服了？难得啊……”
“听说你带到身边工作了？我真的好奇……”
冷静冷静，没插上话的金道英按着失控的额角，“你都是听谁说的啊！”
“你哥啊……他万分神奇的主动告诉我了……喂金道英，你这什么选择性洁癖啊？看到漂亮小男生就没了，不会是看上人家了？”
金道英很想发飙，但一方面他不在面前，对着空气太傻/比，另外一方面他发现好像说的没错。
他没有在钱锟面前发过洁癖抵抗。哪怕初次见面迎接他的是一盘油汪汪的菜，他都没有厌恶过钱锟这个人。
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恼羞成怒，“闭嘴！”
“盒盒盒盒盒盒……嘟！”
医师先生在清晨的办公室里，端起香气袅袅的咖啡杯，抿了一口，“恋爱的力量果然够大。”
金道英被戳破心事，自暴自弃地扑倒在床上装死，手指扣着枕头，越来越心痒难耐。
他大概真的是喜欢钱锟？
为什么？
好像不要理由，大概就是合眼缘……
合眼缘的家伙探头探脑，小声开口，“金先生……”
金道英坐起来抹一下脸，“什么事？”
“这个单词……嗯……不认识……”钱锟不好意思的捂住下半部分脸，露出眼睛盯着他看。
犯规。金道英沉沉叹了一口气，“过来。”
钱锟诚惶诚恐，他怕被训，又觉得被训活该。这种低级的事情不应该问金道英，但是他又的确不敢确认，怕耽误正事。
小步挪过去，见过几面就知道金道英有洁癖，他也只敢站在床边。
“坐下吧，你这样看不清。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松了一口气，金先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。
金道英看了他一眼，妥协了，专注给他讲解。
……
“你居然还有耐心这种优点？和小朋友相处进展到了什么地步？”大概是见多了金道英在他面前放弃自我的崩溃样子，医师先生托腮一点也不怕调侃他，还在吭哧吭哧的暗讽他。
金道英面无表情把垃圾捡回桶里，通过了该阶段的洁癖治疗效果测试，“关你什么事！”
“我在考虑要不要让你进入接触治疗啊，有小朋友在不是更加方便……”故意拖长尾音，“搂搂抱抱。”
“我接触他又没有障碍。”
“呵，你现在抱他不会被揍？”
金道英沉默想象了一下，自己也就拉拉钱锟的手，如果真的抱了，大概会吓到钱锟。
“所以嘛，我可以开这个治疗方案给你哦，护身符！”他总是有神奇的力量促使金道英乖乖听话。
“金先生！”钱锟果然拳头已经举上来了。
金道英直接甩出病例，“医师说是接触治疗。”
钱锟半信半疑地挣脱开金道英的怀抱，躲到一边打开病例本，发现还真是这么写的。无语抿嘴角，如果是为了金先生好的话，“……那，给抱抱……”
但是护身符效力有时候也会物极必反的样子。
钱锟背着来述职的秃头部门经理，扒着里门和金道英小声说话，“金先生，我可以让每个人都抱抱你哦……”
哦你个头，谁都抱，我是什么吉祥物吗？我有那么廉价吗？
下班的时候，钱锟习惯地上了金道英的车，他好像真的是被划在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圈里，并且这个圈子目前只有他一个。
同事们早已经由开始的惊讶变成了淡然，毕竟钱锟直接对金部/长负责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。而且有钱锟在，金部/长好像比较好说话。
当然有些风言风语，反正也传不到钱锟耳朵里，他天天埋头在助理室里工作，下班又被金道英捎回去了，和整个公司其他人接触不多。
“金先生之后就没有交女朋友了吗？”已经熟到可以拿这件事开玩笑的程度了，钱锟拉好安全带，习惯性像金道英一样抽酒精湿巾给手消毒，然后才去开汽车音响。
金道英顿了一下，“你希望我交女朋友？”
“为什么不呢？”
“……那之后你就没办法搭顺风车了哦。”
“那也没有金先生的幸福重要……啊金先生比我大，嗯，六岁……哈哈哈三十三岁的成熟男人！”钱锟扒着指头算了一下，乐的嘴巴都闭不上。
他好像跟了金道英两年多，满世界跑性格倒放得更加开朗了。
“你也是二十代中半了。”
金道英本意是diss他，但是说出口还是心里发酸，小朋友比他小整整六岁，好痛苦。
“哎嘿，没关系，现代人成家都晚，我毕业后还没谈过恋爱呢！”
前面路口是红灯，金道英挂了空挡轻踩刹车，钱锟轻轻拍他的小臂，然后手被抓住了。
带着问号脸看金道英神色如常地踩定刹车。“现在想谈吗？”
不好，危险的感觉，钱锟条件反射要摇头，慌乱向车外看。一只大金毛从人行道上狂奔而过，满身打理很好的毛发飘逸的很，它气喘吁吁的主人人字拖都要跑飞了。
尴尬挠头，“金先生要给我介绍吗？”
“咳咳，你要吗？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钱锟用了一点力气抽回自己的手，这个红灯时间也太长了吧！
金道英难得没有自信，他也没敢转头去看钱锟的反应，“……我怎么样？”
沉默。
大段沉默。
该死，这个红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！！
终于可以开进待行区，金道英找到理由发泄，按了喇叭，催的前面的车莫名其妙，这么多车排前面你没看到啊急什么啊！
钱锟好像连呼吸都憋起来了，余光扫到他向车窗边歪了一下。
心凉。
“……锟，和我谈恋爱怎么样？”金道英紧紧握住方向盘，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认输，哪怕是死刑，他也要从钱锟嘴里听到。
“金先生很好……”
完蛋，一张好人卡。
车流终于动起来了，金道英拐了弯却靠边停下来，他怕自己现在上路要出事。
“这边不能停车……”钱锟在旁边看了一下路牌，提醒他。
转过去，看钱锟还是无辜在看他，心痛到无法呼吸，“就一下好吗？”
“不遵守规则，那我就不答应金先生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意思喂等一下！！！”他激烈的反应吓的钱锟猛眨眼。“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！”
“我是要答应的啊……只是觉得你在开车……”
这tm什么破理由！！！“钱锟，你能不能干脆点啊……”
“哦，才一分钟没到就嫌弃我，金先生，分手分……唔！痛……”
金道英恨恨咬他的嘴唇，“只许说喜欢。”
一物降一物，就是对你难以无动于衷。
